麻辣香串儿

【周翔】校园七不思议（1）

孙翔1202生日快乐！

我的文风已经越来越奇怪啦……

（大概是个长篇）

……我就不占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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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孙翔加快脚步，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被校工擦得能映出天花板上三米一盏的走廊灯的大理石地板光滑得给人带来时刻都会滑倒的错觉。好在学校还没断电，孙翔一路跑一路开灯，算下来已经开了十多层了。冬日夜晚的冷风顺着窗户缝儿漏进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在吹红了孙翔的耳朵的同时，也呼啸着给他回荡着的脚步声添了一丝空洞感。

“妈的——”孙翔扶着墙大口喘气，“这他妈是闹鬼了吗！？”

他一边下楼一边摆弄手机。这天是他的生日，唐昊和他说好让他下班之后在办公室多等他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去吃宵夜。本来是想给唐昊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却怎么也搜不到信号。因为记得在前一个假期里，为了严防学生在学校上网，校方花重金在墙壁上漆了一层他叫不出名字的特殊材料。从此手机信号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学生和老师全都一片怨声载道。孙翔举着手机像拿着EMS一样在楼梯里探来探去，也并不太着急。反正电话出了教学楼再打也无所谓，他只是想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给自己找点事干。

就这样走了五分多钟，电话拨出去又悄无声息地断线了无数遍，孙翔才迟钝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像已经往下走了十几层了……

他所在的办公室在五楼。事实上，这一整座教学楼，算上天台，最多也只有六层。就算是按照一层有两段楼梯这样计算，他也早就应该走到一层了才对。但毕竟在精神不太集中的状况下孙翔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计算是否正确，抱着这样的心态他定了定神继续往下走。

一层，两层，三层……

他走了又一个五层，却依旧没有到达一楼。

孙翔纳闷得不行，低头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软件，然后接着手电筒的亮光扒着楼梯扶手向下面探头去看。视线顺着从层层叠叠方螺旋状的楼梯扶手一路延伸到手电筒的光照不到的地方，仿佛根本看不到尽头。而理论上，他现在应该已经站在地底了。

孙翔莫名地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朝下面探出头的行为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们嘉世楼的卫生间很奇怪，正对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单数楼层是男厕，双数楼层是女厕。孙翔最初来这所学校任教的时候还闹了笑话，跟同办公室的的老师抱怨自己每次去厕所都还要下一层楼。坐他旁边的老师一脸无语地把他领到办公室门口的教师专用卫生间，默默地在门牌上指了指。

孙翔：“…………………靠！”怪不得他每次去尿尿都有学生想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搞得他一连几天都在怀疑自己鸡鸡的形状是不是和这年头的高中生都不一样了。……看着没什么区别啊！

年级组长表示，被分给孙翔老师带的那个班级的学生们，前程堪忧。

孙翔走不出教学楼，便开始有意观察，可一连下了三层，都看见走廊对面是女厕所。就好像他一直在同一个楼层打转一样。他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又向下走了一层，还特意跑到走廊里开了灯。

——还是女厕。

“……卧槽……”孙翔喃喃地骂了一句。

他咬着牙继续下楼，又一次没有看到出口已经不是多么出乎意料的事，然后他慢慢跑了起来，一路向下跑一路开灯，如果他确实是把每一层的灯都打开了，这个教学楼估计早就已经灯火通明到可以吸引来在校门口执勤的保安了。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什么保安不保安，自己多半是在办公室等唐昊来接他的时候睡着了，才做了这种离奇的梦。

孙翔打开走廊上的窗户朝下看，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从五楼——反正他已经根本搞不清自己在几楼了——根本看不到地面。不要说地面了，包括对面的蓝雨楼，还有教学楼前方的操场，都被浓雾掩盖着看不真切。

孙翔双手一撑就攀上了窗台。

他小心翼翼地把一条腿伸出窗户，调整成跨坐的姿势，然后慢慢把另一条腿也探出去。他的心很虚，但是孙翔就是孙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破解眼前的局面了。

——既然是梦，那醒过来不就行了？

就在他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什么人给抓住了。

他转过头，看见了一张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英俊得不像话的脸。

“不能跳。”身后的男生说，他的嗓音很好听，却带着点沙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样，“会死。”

“……………”孙翔在心里尖叫：卧槽见鬼了啊！！！！！

那男生非常鄙视地看着他。

孙翔魂飞魄散，在心里反复咒骂了几遍那个坐在他旁边的、每天拿辩证唯物主义给他洗脑的政治老师，然后带着哭腔问，“你、你是谁啊！？”

男生露出了非常心累的表情：“孙老师……”

“O O”

“我是你的学生。”那男生说，“周泽楷。”

孙翔老师的脸盲症已经严重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最初工作的那两年，他带的班不多，只要认识那么一两个课代表就万事大吉了，倒也一直没什么障碍。这一个学年还没开始孙翔就得知了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今年轮到他来做班主任……

孙翔站在讲桌后面，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大帮人，想到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他要记住四十多个名字、四十多张脸，还有可能要和他们每一个人的家长打交道……卧槽……孙翔吓得声音都抖了，“同、同学们好…………”

同学们天真无息地看着讲台上那个年轻帅气的语文老师：“老——师——好——”

然后大脑短路的孙翔，就这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条件反射地做了一个……嗯，怎么形容呢……希特勒在阅兵式上经常做的那个动作……

算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总之，再给全班同学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中二印象之后，已经开学多半个学期了，孙翔还是没能记住自己班里的所有学生的名字。

此时他看着面前的周泽楷，虽然心中非常疑惑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自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但是比起相信他自己，他更愿意相信周泽楷……所以他还是尽量拿出了一个人民教师的尽责与慈爱，摸着周泽楷的头问他：“那，周泽楷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周泽楷伸给他一只手：“我带你出去。”

孙翔问：“你知道怎么出去？”

周泽楷点点头，朝孙翔伸出一只手。

孙翔看看他的脸又低头看看他的手，“……干嘛？”

“……”周泽楷的脸有点红，语气有点儿气急败坏，“手给我。”

孙翔把手放在周泽楷手心里。他的皮肤冰凉。

有周泽楷领着，孙翔又下了两层楼梯就找到了教学楼大门，手机信号也恢复了正常，他翻了一下记录，看见唐昊都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了……这是一会见了面之后要被他活活掐死的节奏。

孙翔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周泽楷没跟上来，回头去找，却看见男生还在教学楼里面没有出来，身后黑漆漆的走廊像是笼罩着他的一团巨大的阴影，他站在黑暗里，朝孙翔挥了挥手。

“喂，”孙翔忍不住问，“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周泽楷说：“老师再见。”

啊——鸡同鸭讲。

回味了一下发现从他们俩碰面到现在两个人的对话事实上没有一句能顺利接上的孙翔暗自决定，以后要给这个同学开小灶好好补习一下语文……

第二天孙翔进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在座次表里找周泽楷这个名字。

周泽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几乎不怎么抬头，也从不跟身边吵吵闹闹的同学们说话。啊——真是个有点孤僻的孩子啊。孙翔老师非常同情！

站在讲台上走了一会神的孙翔老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的课堂出奇的闹腾，同学们要么三三两两地扎堆窃窃私语，要么难耐地看着窗外东张西望，再加上周泽楷那一个看裤裆的，全班四十多个同学没有一个人在好好听他讲课。

“我靠！”孙翔火了，“你们东张西望的都在干什么！窗外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要不你们想看什么跟我说我让你们一次性都看个够！？”

“孙老师。”坐在第一排的某个女生笑嘻嘻地说，“我想看你的肚子。”

“？？？？？？？？？？？？？？？？？”

虽然不太明白现在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孙翔老师还是脸红了……

“你们到底在兴奋什么啊……”孙翔的好奇心又重，学生的事儿他老是想掺和，只好放下架子追问，“跟我说说呗？”

“老师，”还是之前那个恶意接话的女生，抬起头来认真地问他，“你听说过咱们学校的七大怪谈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