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食 慎关
【双安】妄想症（5）
黑暗餐厅是我家门口的，其实我很喜欢在里面吃饭【
但是感觉对于这个小安来说压力应该很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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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甚是兴奋地买了三场的票准备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这里，买的还是VIP厅。结果大概是因为座椅太舒适电影太无趣之类的原因，安文鸣看到第二场中途就歪着头睡过去了。第三场干脆就没醒，而安文逸一直在侧头看他。
最后散场的灯光亮起，安文鸣噌地睁开眼睛。
“第几场了？”
“三场都完了。”
“……”安文鸣问，“刚才第二场的结局是什么？”
“男主角最后睡过去了睡了半个小时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安文鸣翻了个白眼，“那第三场讲的是啥？”
“讲的一个人睡啊睡啊睡了两个小时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敢情你也根本没看啊！”
“你在我旁边打鼾我怎么看啊！”
“瞎扯，我从来不打鼾。”
安文逸冷笑，“你不是也自称独居吗，你怎么知道？”
“我不管，你说话要讲证据，下次记得录下来。”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变态一样的事情……”
走出电影院时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了，安文鸣嚷嚷着不回家要找一家小店吃完饭，安文逸不得不提醒他：“你不是说为了证明你的存在你这几天都要给我做饭吗。”
“哎呀，也不差这一顿嘛。”安文鸣说，“现在都几点了，等我做好你大概已经饿死了……诶，这是啥……”
安文鸣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下来，门前立着一块木制的牌匾，写着“黑暗主题童话餐厅”，后面附着简短的说明，大意就是要顾客在完全漆黑的房间中进餐之类的。安文逸瞥了一眼安文鸣，见他不知为何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看样子是新开的。”安文逸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前两天路过这里的时候还没有。”
“要进去吃吗？”安文鸣说，“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你，可以在里面好好开导你一下，治愈你的心灵创伤。”
“你又来了。”安文逸说，“这又有什么关联了啊。”
“因为如果你一个人进去的话会疯掉吧。然而你没有疯掉，这就侧面证明了我的存在是真实的……”
“你好烦啊！”安文逸说，“为什么我进去就会疯掉啊！”
“我问你，以你的心理素质，如果让你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独自在这种纯粹黑暗的环境下待一个小时，你会怎样？”
“……”安文逸认真想了一下，“虽然我没有体验过这种完全纯粹的黑暗，但我好歹这么多年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独处，进去吃个饭也不会怎么样吧。”
安文鸣摇摇头，“不，很不一样。你有没有试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盏灯都不开？”
“我试过。”安文逸说，“其实……其实待在黑暗中会让我觉得安全一点。但是毕竟我即使关上灯，多少也会有一点零星的光源，窗外，移动插座，之类各种地方……这些光源反倒会让我觉得很慌，你知道吗，有一种正在被人窥视着的感觉。”
“我知道。”安文鸣点点头，“但是你知道吗，当你知道这些窥视——或者说这些光源来源于什么地方的时候，其实它们也就并没有这么可怕了，因为你知道正在窥视你的目光总共也只有这么多，即使它们有可能都怀着恶意，但你只要努力去承受就可以了。但是在完全的漆黑里面，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看着你的人在什么地方，可能你的身边站满了人，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你身边的一切都对你怀有恶意，然而你也不知道。你想试着去承受这些恶意，但它们会无处不在到让你根本无法喘息……那个时候你才会崩溃，这比普通的关上灯要可怕得多。”
“……”安文逸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安文鸣轻声说：“因为我一个人进去过。”
“这家不是刚开的吗？”
“是啊。”安文鸣说，“我是在某个时候……算了。没什么。少废话，进去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安文逸心说看看你那个欲言又止的德性，这哪里是来治疗我的心灵创伤啊明明是你自己心理阴影想要疗伤吧……
但是安文鸣挑起一边眉毛用一种让人无名火起的眼神看着他。安文逸说：“……靠，进！”
安文逸一进来就顿时觉得后悔。老板收了他们两个人的手机和身上一切会发光的东西，又看了看安文逸：“眼镜要不要摘？”
安文逸说：“不要。”
老板嗤笑了一声：“我理解，但是眼镜真的没啥用，如果不小心弄掉了还很难找。”
安文逸又推了推眼镜，“……不，我不摘。”
老板耸耸肩，也没再劝他。又叮嘱两人要在指定的位置坐好不要到处走否则很容易在黑暗中迷路，然后叫安文鸣抓紧他的手，安文逸抓紧安文鸣的随便什么部位，千万不要在里面松开手。气氛做得相当足。安文逸把安文鸣伸向他的手一巴掌打开，嫌弃地揪住他衬衣的一个角。
安文鸣：“嘁。”
里间真的一丝光线也没有，连三人的呼吸声似乎都被放大了很多倍，安文鸣抓着老板的手，安文逸揪着安文鸣的衣角，磕磕绊绊地摸到座位上——他们的座位是一张小方桌和两个坐垫。即使明知道是徒劳，安文逸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在服务员走进来上菜时捕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每一点细小的光亮，从而判断出入口的方向，然而大多数情况下那点光亮都是他自己的眼花所致。
安文鸣玩儿心大发，两三口扒拉完面前的食物就摘了手套开始四处摸索，安文逸在一片黑暗中冷不丁被他摸到大腿，吓得汗毛倒竖后退了好几步，“谁啊？！”
“我啊，还能有谁。”安文鸣摸了摸旁边的坐垫，感觉到安文逸跑了，又听到他似乎是试图摸回来的动静，笑了笑没管他继续向周边摸索。
安文逸在原地坐了会儿，没忍住叫了一声，“你在哪啊？”
“这里有好几种座位诶，”安文鸣的声音从有点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这里还有沙发，你想不想到这边来坐？”
“老板嘱咐过不要乱跑吧。”
“没事的，我记得路线。”安文鸣说着就窸窸窣窣跌跌撞撞地又摸回来了，一巴掌糊在安文逸脸上，把他的眼镜都碰歪了，“啊，你在这里。”
安文逸想把他的手挥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好啦，跟我走。”安文鸣说。
-TBC-